人類是從眾的。

——虛也是從眾的。

現在的監控室就是最好的體現了。

這件事情裏唯一不開心的大概是被鳩占鵲巢的薩爾阿波羅了。可是鳩鴿們實在太理直氣壯，再加上武力值也很符合黑惡勢力的標準，他也沒辦法說什麽。

市丸銀高興起來的時候會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說那些闖入屍魂界的旅禍，但如果繼續問他，他就會擺擺手，“我怎麽可能知道”——理所當然地這樣說。我很懷疑他說的話都是瞎編的，什麽瀞靈廷貴族與平民少女的悲劇故事，還有名字叫——

“這個我沒有騙人，不是‘草莓’那兩個字，是守護的護。”市丸銀攤攤手。

那別的是騙人的了。

說實話新鮮勁過了之後大多數虛對屍魂界的事情興趣也慢慢下去了。我原本想要熟悉一下屍魂界的地形，畢竟是敵人。但說實話嘛，到了後來，我有點暈。

莉莉妮特拿走了最後一杯紅茶，我想是該再泡一些了，然後我就看見地獄蝶從眼前飛過。

“啊。”市丸銀的聲音，他伸了個懶腰，“我得出場了。”

看來是藍染叫他回去了。

吃飽喝足之後的虛群懶懶的，也可能是本來就不在意市丸銀去或者是留，總之反應缺缺。不知道為什麽我開始在意起葛力姆喬……的尾巴，他像只死貓一樣趴在沙發上，尾巴漫無目的地甩著……這家夥不歸刃的時候也是有尾巴的啊。

食物真是不可思議。

我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連同對食物的欲望都忘得差不多了，不太想得明白食物是怎麽讓一群虛和平相處的。

屍魂界現在看起來比一開始還更要混亂多了。

如果只是要取得崩玉完全不需要這麽拖拖拉拉，從這一片混亂的任何一個時間點，甚至用不著鏡花水月，藍染都可以輕易地殺掉他想殺的人，拿走他想要的東西。那麽如果詢問藍染他會怎麽說呢？一場演出如果沒有鋪墊就不夠莊重了，精心準備的戲碼自然也要配上足夠的煙火。

話又說回來，這鋪墊甚至不是幾天幾個月的事情了，是在屍魂界的上百年吧，我倒是不覺得什麽演出有這樣等待的價值……

我怎麽想當然也無關緊要。

“啥？！”

我擡起頭，看到葛力姆喬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等等，也不是不可能，誰踩了他的尾巴……

“你做甚麽？！”拜勒崗頗為不滿地敲著手杖。

“靠，死老頭，你……！”葛力姆喬好像想罵回去，但滿臉別扭，他看了眼第二十刃，轉過頭，又指著屏幕，最後吐出一句，“你他嗎看那個！”

那場景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熟悉，這是最先出現在我腦海裏的想法。

啊，是這樣，藍染的屍體被釘在了一座高塔上。聽周圍的死神叫那個地方東大聖壁。

就是這樣，沒有什麽需要震驚的。

“藍染……死了？”不知道誰的聲音。

唉。

我伸出手，指著那座高塔，“一般的斬魄刀沒辦法達到這個攻擊高度，再加上理論上能殺掉藍染的至少也是副隊長級以上的死神，這是個很明顯的暗示。藍染大人不是剛剛才讓市丸大人回去嗎？”

然後我就被一堆“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目光包圍了。

“所以說，市丸大人的‘神槍’是遠距離攻擊型——”我解釋著我覺得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

「啊！！！！！」

監控器那邊傳來一聲尖叫。

我還沒認全副隊級以上的死神，不過我還是認得屏幕上這個女孩的。而對於她看到藍染的屍體會這麽崩潰，我也一點都不意外。正在這時候市丸銀出現了，雛森對著他拔出斬魄刀，臉上是再明顯不過的憎恨——

“這個攻擊方式，在死神看來，‘殺掉藍染’嫌疑最大的就是市丸大人。雛森顯然也這麽認為——”

“雛森是？”史塔克舉起手。

……居然舉手。

“雛森是這個女孩子，是藍染在屍魂界的副隊長，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死神。”我最後說。

我猜市丸銀沒有被告知這件事，畢竟他臉上也多少有些驚訝。但他甚至懶得辯解兩句，我覺得他怕是對藍染的惡趣味不能茍同，以至於演都不想演了。末了，脫身的時候，他還對東大聖壁上的屍體招了招手——在監控上看來，就是對鏡頭招了招手。至於雛森的悲傷和憤怒，對他顯然一點影響也沒有。

“所以……藍染沒死？”好像又是剛才那只虛，和剛才的聲音一樣，我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誰的從屬官，我確實不記得名字了。

“是‘藍染大人’。”我估且糾正了一下。

“那那個呢？”另一只虛問，我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

“……是市丸大人的副隊長，我只知道他姓吉良。”

“這個橙色頭發的女人呢？”

“……我記得她叫松本亂菊，十番隊的副隊長，其他的不太清楚。”

我不明白我是怎麽背上講解員的角色的。大概是虛的生活比較簡單，所以在場的觀眾對於“懷疑誰殺了誰”、“沒有證據不能動手”這樣的劇情不太能理解。

“說起來，這些人類為什麽去屍魂界？”

“……他們的死神朋友，朽木露琪亞，由於違反屍魂界的規定，可能會被處死。我想他們是為了救她。”

……我想直接跳到拿走崩玉的劇情。

天蓋黑下來的時候，我倦倦地跑回了從屬官的房間。我並不是一個十分擅長社交的角色。

只是幾個沒多久之前才覺醒了靈力的人類，我不覺得屍魂界會連這樣的角色都解決不掉，至少目前為止一個萬解的隊長級死神都沒有。雖然我打從心底質疑市丸銀嘴裏的故事的真實性，但是這還真的像是屍魂界在對這些人故意放水。

那麽不想她死，自己去救她不就好了。

身為虛是很難理解這種彎彎繞繞的。

我打了哈欠，但沒有打算睡覺，最後無聊地到虛夜宮外邊練習了一會響轉，再回到監控室的時候，終於到了終局。

或者說，終於到了開始的時候。

薩爾阿波羅終於搶回了他的實驗室，接下來的事情算是排練過的，在適當的時機降下反膜，籠罩對屍魂界宣布背叛的藍染三人，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他們與死神的死敵同流合汙了。要說這場屍魂界轉播有什麽意義，除了模糊地看到一些斬魄刀的能力之外，就只有這個。

但他還是沒把入侵者趕出去。

礙於藍染的安排，其他虛也沒有妨礙薩爾阿波羅的工作，但他們也只是滿口牢騷地挪了點位置，虛圈科學家臭著一張臉站在一群虛中間，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我剛走進去，我猜他是把我當作了遲遲沒來的助手，頭也不回地就是一句：“打開黑腔同調——怎麽現在才來！快點！”

好吧。

我剛把黑腔調到屍魂界的波段，薩爾阿波羅狠狠瞪了我一眼，“別用你的爪子碰我的操作臺！”

……好吧。

這次再沒有別的虛對藍染的突然出現表示驚訝了，大概是在我遛掉的這段時間裏藍染已經出現過，表演了一場俗套的‘死而覆生’，收獲了他想要的驚訝和掌聲。有哪只虛說著“那個死神還有女人啊”。一般來說，虛夜宮的虛會用“死神”這個叫法稱呼東仙要和市丸銀，但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人這麽叫藍染……就好像藍染是除了死神之外別的什麽東西似的。於是我也看了一眼屏幕，看到那個橙色頭發的死神在呼喚市丸銀的名字。但接著金色的反膜降下，反膜那邊就是觸及不到的世界了。

我竟然還有點感動。大概是其他死神臉上的震驚也襯此景，所以雖然等了這麽久，看起來，還算是一場隆重的演出。

虛夜宮的另一頭，黑腔靜靜地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之前有姑娘給我投了霸王票。非常感謝，雖然過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看到。

不過我沒有和晉江簽約，雖然非常謝謝但是不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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